低烧 【1】唐九洲说他用一只兔子炸死了文韬

SliverFountainsMud:

#缉毒AU 欢脱向


#南北/纬钧/九明


#南北是缉.毒.警x毒.贩,爹妈是w警.察恋爱进行时


没有逻辑,不讲逻辑,只是为了谈个恋爱。南北是空心钢管一压就弯,纬钧是w警.察腻腻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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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草丛里突然跑出来一只兔子,两下蹦到文韬脚边。


兔子雪白雪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四条腿蜷缩着滚在脚边,耳朵一动一动的实在可爱。


文韬最喜欢这种柔软好rua的东西了,蹲下去就要摸。


“我建议你别碰。”周峻纬的声音很冷静。


“为什么?”文韬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自己很远了的人。


“没有为什么,只是个建议。”周峻纬不动声色地又后退了几米。


文韬当然不会听周峻纬的,手指一张就罩在了软乎乎的毛上。


“轰”


软乎乎的兔子一瞬间就爆炸了,没有任何预兆。


定点爆破范围不大,冲击波也不强,火星子落在草上就一路顺着烧,正好烧到周峻纬的脚边。


周峻纬看上去有点遗憾。


“叫你别碰的。”






——


蒲熠星在生闷气。


姓甄的在四斤货里掺了一斤婴儿爽身粉,甚至还贴心赠送了一袋粉扑。


最近他蒲熠星被警.察盯上了,不能轻举妄动,这时候要是去火拼落得的下场谁也不见得比谁好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蒲熠星把计算器摁地叮咣响。


“阿噗!”唐九洲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阿噗!阿噗!你猜猜我干了什么?”


蒲熠星脸都不抬,“又被警.察从公主坟撵到三里屯了?”


唐九洲嘴一下撅得老高,“啊噗我立功了!”


“什么功?”


“我把文韬炸死了!”


蒲熠星噼里啪啦迫害计算器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事的孩子,嘴角咧到开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差把夸我两个字刻在苹果肌上了。


“那个文韬?”


“嗯!”唐九洲猛点头。


“那个很著名的缉.毒.警,最强小队成员之一的,那个,文韬?”


唐九洲脑袋都要点掉了。


“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唐九洲手舞足蹈,“我在靶场听见别人叫他名字了!”


“靶场……厉害啊唐九洲!人家的靶场你都敢进去了?”


唐九洲笑得像个考了全班第一的孩子,就差脖子上歪一根红领巾了,“我当然没进去,我猫角落看呢,我放了个兔子进去。”


“然后呢?”


“然后那个文韬蹲下去摸了,然后兔子就炸了。”


可以。蒲熠星点点头。很有唐九洲的风格。


“就炸到他一个?”


“对。有个队友在边上,但站得远。”唐九洲外头想了想,“正好没烧着。”


“你这话换谁听了都不能信。”


唐九洲急得手舞足蹈,看样子恨不得给蒲熠星换个脑子,“真的!那小白兔子就在他手里头炸的!这么近必死无疑!”


蒲熠星叹了口气,跟唐九洲不能讲道理也不能讲逻辑,甚至由不得他信不信,事情说得真真的,再天花乱坠至少那只兔子是一定炸了,炸文韬手里了。


炸掉一只手也是好的,蒲熠星只能这么想,“你没被发现吗?”


唐九洲歪着头想了想,“没有。”


蒲熠星松了一口气。


“放炸弹出去的时候,我为了确定文韬的位置,从掩体后面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我好像和他对视了,隔得太远,我没有看清。”


蒲熠星一口气吐了一半差点噎死。


唐九洲笑得贼拉灿烂,“不过没事,他已经死了。”


“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太远了。”


“你都在那儿了你不架个望远镜看看他长什么样吗?”


“我都要炸死他了,我为什么还要用望远镜观察他的遗容呢?”唐九洲眨巴着眼睛,“对生命要有最基本的尊重。”


一般人做事儿讲究行动学,唐九洲讲究概率学,时而一鸣惊人时而贴地飞行,有时候一点就通有时候给揍扁了拍不出一个屁,在线的概率大概是46.7%,蒲熠星真算过。这很不符合蒲熠星雷厉风行一击必中中不了就喷死的行事作风,但自己选的搭档,跪着也要合作,毕竟别人被抓了最多供出组织架构,唐九洲要是被抓了,能把蒲熠星小时候穿兜裆裤那会儿撒尿和泥的故事讲出来。


“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了,过两天给我找个房子。”蒲熠星不高兴,不高兴他就要给唐九洲找事情做。


唐九洲熟练地掏出本子。


“一室一厅,厨卫要具备,价格要合理,阳台要朝南,南北要通风,楼层不能太高不能太矮,地方不能太偏,五百米内要有超市菜场大型商场,最好有咖啡店煎饼果子摊油条大饼摊…你在记吗?…先调查一下邻居,住宿环境要优美,邻里关系要和睦,警.察要不好找,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唐九洲揣个小铅笔在本子上画了个秃头八哥,一根毛都不给。


“唐九洲!”


“诶!”


“记好了吗?”


唐九洲合上本子,给了蒲熠星最人畜无害的笑容,“记好了。”


蒲熠星挥挥手,看上去还有点无奈。


唐九洲一边往外走一边攥手里的笔,等他以后发达了,会打架了,一定让蒲熠星给他找房子,找大别野,海景房,酒池肉林,一个都不能少。








邵明明那张小嘴嘚吧嘚嘚吧嘚地从九点开始一直嘚到了现在。


整整两个小时十三分钟零七秒。


聒噪,实在是聒噪。能让齐思钧觉得聒噪的那就是真的聒噪。


“你知道我要写多少文件吗?你知道我要从三楼跑到七楼要跑多久吗?我练了两个月的死亡芭蕾才瘦下来的腿啊,又要跑出肌肉了!谁赔我的百万女团腿?你吗?周峻纬吗?还是文韬?!你们就不会拦着他一点吗?第一小队的队员给个兔子炸死了,这话他走上奈何桥了孟婆听了都不能信。你知道我为了那只炸得稀烂的兔子又要写多少报告吗?要给多少家报社打电话,写通稿?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没!有!唔唔……”


周峻纬从身后捂住了邵明明的嘴,不管怀里的人拳打脚踢四脚朝天就往旁边的办公室一塞。门刚关上,邵明明的脸就贴在玻璃上了,粉底印子清清楚楚,小粉拳砸得玻璃叮咣响。


周峻纬当然不会管他,揽过齐思钧的腰就是一个深吻。办公室恋情的好处就是可以把别人的996变成心里的小九九,齐思钧嘴软心软腰也软,他周峻纬没道理装个衣冠禽兽。


邵明明在里面砸玻璃,“办公时间!你们两个!办公时间!文韬还尸骨未寒呢!你们……”


周峻纬伸手把电动帘子拉上了。


“刚才喝咖啡了?”周峻纬低头问怀里的人。


齐思钧笑得眉眼弯弯,像个狐狸,抬头又送上轻轻一啄,“猜猜我加了多少奶油。”


“没加吧,因为你已经够甜了。”


邵明明贴在玻璃上差点把小时候妈妈喂的奶吐出来。


“这是文韬的死亡报告。”齐思钧把A4纸递给周峻纬,上面是文韬黑白色的军毕照,胸章挂了一串,“明后天讣告就会见报的,不会透露真实信息。”


周峻纬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拍到的照片,布置炸弹的人,跑得太快,只有小半张脸。”


齐思钧接过照片,新印的还温热,镜头里全是烟灰和火花的痕迹,隐约看得见墙后面的小半张脸和眼镜边框。


“还戴眼镜,挺斯文的。”


“这次的团伙有点奇怪。”周峻纬摆弄着文韬的死亡证明,折起来又摊开来,一会儿叠个四方一会儿叠个三角,心里头还寻思着能不能折个纸飞机,“他们做事一点也不谨慎,但就是找不到,每次都只差一点点。”


“是高手。”齐思钧很中肯地评价。


这个案子他们已经接手半年了,兜兜转转从缅甸方向转到了中央,是因为三年前甄solo一案的供词而牵扯出来的一个团伙,现在中央觉得牵出来还不如不牵,人力物力耗费无数却始终找不到根源,逮捕了无数小头目得到了无数零零散散的信息却无法拼凑出背后集团哪怕万分之一的图景,更别提幕后主使和团伙头目了。案子兜转着到了小队这里,所谓最强小队核心人物也只有三个,要是算上打字速度赶超六指琴魔的文书邵明明也就充其量四个人,但小队组建还不到五年几乎横穿金三角,还了澜沧江上游一片清净,上面把他们当做最后希望,小队都明白,但周旋了半年,对手露出了数不清的马脚,但总在要抓住的时候缩了回去,恼人到挑衅的程度。小队对对手一无所知,但因为小队这几年的丰功伟绩,那边的圈子里对他们却都多少有些了解,虽说藏得不错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但从人员配置泄露无疑,对方把这种信息不对称利用地淋漓尽致。高智商犯罪,齐思钧这么总结。


眼看着案情进展就要走进死角了,对面送过来一只毛绒绒的兔子,换来了桌上一纸死亡通知书。


“不愧是文韬。”周峻纬还是折了纸飞机,纸撕了一小半,正好剩个正方形,折得平整,很满意。周峻纬撇撇嘴,顺手甩出了窗户,重心不稳,纸飞机直直地冲下了了楼。


“我们是不是应该掉几滴眼泪?”齐思钧靠在办公桌上,手指头在周峻纬的胸口画着圆圈,一圈两圈。


“那你有所不知了,”周峻纬握住软乎乎的小手,“我昨天在靶场把眼睛都哭干了。”


齐思钧顺着周峻纬话抬头吻了吻那双多情的眼睛,周峻纬是看个蟑螂都深情的眼睛,齐思钧最喜欢。


“别哭。”齐思钧柔声,“我会心疼的。”


被恋人可爱得紧,周峻纬低头又送上了一个吻。


邵明明听着外面戚戚索索的声音,蹲在办公室里画圈圈。


为什么炸文韬?情侣他不该死吗?








——


蒲熠星靠着行李箱看着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公寓发呆。


他是个恋旧的人,甚至认床,只能枕着他打十四岁开始用的绣花枕头套睡觉。


这要是让手下知道了,他这个领导就不好当了。唐九洲都不知道,孩子脑子不好,蒲熠星怕他一秃噜嘴说出去了。


他很讨厌搬家,新地方总是空荡荡的。


但好过哪天一开门一排警察拿竹筒子一样的枪对着他。


这场景蒲熠星见过,他还在金三角一带亲自监货的时候,就在一个心腹手下家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警察的枪口黑洞洞地对着两个人,手下放下枪举起双手挡在蒲熠星前面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背后的人也用枪口对准了他。


蒲熠星枪开得毫不犹豫,跑得比谁都快。


警察没追上蒲熠星,也没活捉谁。


一路开车往北逃的时候,蒲熠星在心里给他的得力部下画了个十字架,还掉了一滴眼泪。


但是蒲熠星不能让他开口,一个字都不行。


把自己扔进一股樟脑丸味儿的沙发里,蒲熠星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大脑。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觉得世界是自己的。


他经营着东南亚到华东地区最大的产业链,沿着澜沧江往上,蒲熠星的手一直伸到了地底深处,水沟里混着血,散落着生锈的枪子儿,还有断掉的四肢,发臭的尸体,但蒲熠星和唐九洲闭着眼睛淌着血水走到了顶端。


蒲熠星卖毒,但自己却一点都不碰,甚至还会在周末去做果汁节食,用唐九洲的话说,“一个原生态的人”。


一切向钱看。蒲熠星会敲唐九洲的脑壳。


人膨胀了就容易遇到更膨胀的。这次的缉毒小队蒲熠星早有耳闻,小心翼翼多年还是把自己造到了人家手里。蒲熠星在逃跑躲藏的方面可以说是业内高手,近十年不换身份也踏得惊涛骇浪,但这次蒲熠星有种不祥的预感。


传说中的最强小队,就给唐九洲的一只兔子炸死了,他不信。


蒲熠星脑子里描绘着当时的场景。几个膀大腰圆胡子拉碴胸前左边纹着带鱼右边纹着皮皮虾的大汉手握枪托站在墙边聊天,忽然之间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其中一个大汉忽然母性泛滥,提溜着一身的肌肉蹲下身摸了兔子。然后,兔子就爆炸了,音效应该是……


“轰!”


对,就是这个。


下一秒蒲熠星就意识到这个声音真实得有点不对劲。


“轰!”


又是一声。


好像是从对面传过来的。


蒲熠星坐在沙发上勾起了一抹危险的冷笑。好啊唐九洲,说了不要邻居,你还精心给我安排了一个爆破学家。


隔壁可能住着唐九洲那个兔子的供货商。蒲熠星想。


大概是过了一段时间,隔着两道门一个走廊,蒲熠星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蒲熠星的眼睛从电视机墙的左边看到了右边,又看下来,绕过实木电视机柜的柜角,沿着桌面一圈。桌上摆一捧漫天星,插在粉红色的罐子里,上面写着“love & peace”,这是唐九洲给他留下的乔迁礼物,里面藏着一把满配的手枪,墙里也有,电视机柜里也有。


蒲熠星满意地点头。


唐九洲虽然脑子不好,但办事还是挺靠谱。


蒲熠星眼睛还没闭上,一阵尖利的门铃声把他的大脑整个贯穿。


几乎是条件反射,沙发下面的枪已经在手里了。


蒲熠星都不怕死,但怕极了门铃声,是那种要死要活的怕。


顺了顺气,蒲熠星把枪塞会沙发里,抬眼确定了门边枪的位置,蒲熠星站起来。


就算门口是唐九洲,门开了蒲熠星也照样一枪崩了他。


握住枪把,蒲熠星打开了门。


门口是一个和蒲熠星差不多高的男孩子,穿着一件绿色垂坠感的衬衫,整个人都亮晶晶的,看着开门的蒲熠星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兔子,眨巴眨巴着,两只手绞着,无措地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握着枪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


长得好看的人可以有那么一点特权,蒲熠星松开了手,“干什么?”


男孩子眨了眨眼睛,“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对不……”


“什么事?”蒲熠星很不耐烦地打断。


“我刚才做饼干,一不小心把烤箱弄炸了,我刚搬过来没几天,家里没有家具,我想问你借个吸尘器。”


一个做饼干能把烤箱炸了的邻居,蒲熠星笑了笑,在心里把唐九洲的墓志铭都想好了。


“我也刚搬进来,我没有吸尘器。”蒲熠星直起身就要关门。


男孩速度飞快地拦在蒲熠星动手之前开口,声音软乎乎的,“你好,我就住在对面,我叫郭文韬。”


蒲熠星心跳都停了。


郭文韬。郭…文韬。文韬?!


“文韬武略的文韬吗?”


对面伸着一只手,很开朗地点头。


一个月前得到消息说被第一小队盯上了,里头有个叫文韬的,昨天自己的兄弟跟磕了药一样跟他说自己炸死了一个叫文韬的,然后今天对门住了一个叫文韬的。这什么?全覆盖型人海战术吗?


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蒲熠星还是保持着完整的微笑握住了郭文韬伸着的右手,“蒲熠星。”


蒲熠星是一个伪装到出生证明的名字,唐九洲静心设计的,名字是蒲熠星自己取的,顺便还送了自己一个代号,火羽白日生,像个古希腊巫师。


握住的手温温热热的,很快松开了。蒲熠星的手指划过郭文韬的掌腹又一路滑到指尖,碰到的皮肤都是滑嫩的,没有持枪人该有的老茧。


“你是烘焙师吗?”蒲熠星装作随口的样子。


“不是。”那边笑得有点腼腆,“我是北大的在读学生。”


蒲熠星点点头,“我是南京大学的。”


这句话某种程度上是真的。


郭文韬的反应大得吓人,蒲熠星手还没放下去又被捞起来,双手握着上下晃,“真的嘛?那好巧啊!”


这巧在哪了?蒲熠星一时没想通。


蒲熠星把手轻轻地抽了出来,郭文韬也从善如流地松开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眼睛眨巴眨巴,眼皮子一颤就把蒲熠星说半截的话摁回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蒲熠星不喜欢邻居。


蒲熠星装配出职业的微笑,心里想着这时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性的人应该会做什么?


让开,拦住门,把人请进门。


“请进。”蒲熠星甚至还附赠了一个绅士的摊手礼。


郭文韬满意地笑了,脱了鞋大步地就往里走。


蒲熠星打量着身边路过的郭文韬。除了身上的一股橘子清香,浑身上下没有肉眼可以观察到的武器痕迹,走进去的时候毫不防备地把后背留给了蒲熠星。


不像警察。蒲熠星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蒲熠星的脑子里出现了四个字。


色令智昏。


他刚才就因为男孩子对着自己眨了个眼睛,就把一个和缉毒警名字一样自己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请进了自己武装到混凝土的家里。


死一百回都不算多。


“我坐哪里?”郭文韬回过头问扶着门发呆的蒲熠星。


“哦哦。”蒲熠星挥挥手,“你坐单人沙发那儿,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倒杯水。”


蒲熠星走进厨房,背后的脚步声轻轻快快地两步就停了,接着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声音。蒲熠星削着苹果,一边回头看坐在沙发上的郭文韬。男孩所在小沙发上,怀里抱着亚麻色的抱枕,晃荡着两条腿东看看西看看,眼神里全是好奇。挺可爱的,糖果味的男孩,如果不叫文韬就更好了,蒲熠星把削下来的苹果皮扔进水槽里。


是文韬,不是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不是特别稀有,存在重名的可能性。


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杯,蒲熠星从抽屉里拿出了蓖麻粉。


蒲熠星从抽屉里拿出备好的蓖麻粉,拿在手里捏了捏,白色的粉末隔着塑料袋在指腹上滚了一圈,又被蒲熠星原封不动地扔回了抽屉里。


蒲熠星端着盘子和水杯回到客厅的时候,郭文韬正在看报纸。


如果蒲熠星没记错的话,二版就是代号文韬的缉毒警牺牲的讣告。


可当他走近,他发现郭文韬是倒着看的。


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夸郭文韬一句机智。


“来了。爆炸受惊了吧,吃点苹果喝口水。”蒲熠星给了自己能摆出的最好客的表情。


文韬放下报纸,眼睛一亮,拿起一块苹果想也没想就咬了一口,小嘴嚼起东西来鼓鼓的,“苹果很新鲜啊。”


蒲熠星笑着把水杯递过去,郭文韬接过去就喝。


蒲熠星战术后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又吃又喝的郭文韬。逻辑和反逻辑的较量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事情巧合到一定程度反而不能被称为巧合。眼前这个郭文韬是不是那个被兔子炸死的“文韬”,蒲熠星一点也看不出来,甚至连猜的头绪都没有。可以采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策略,但如果是个有身份证的自然人,无故死去邻居一定是嫌疑人,蒲熠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他确实有点好看,甚至有点可爱。


“你来北京干什么?”郭文韬一边嚼着苹果一边问蒲熠星,“工作吗?”


蒲熠星点头,“做生意。”


实话,灰色生意也是生意。


“唔。”郭文韬笑得鼻子都皱在一起,“大老板啊。”


蒲熠星礼貌地笑着摇头。


“那个满天星。”郭文韬抬手指唐九洲送的花,“真好看。”


满天星是蓝色和粉色的,淡淡的蓝和偏玫红的粉,郭文韬裹在绿色长袖的手在蒲熠星面前一伸,堪堪遮住视野里一半的满天星,看上去甚至有些般配,满天星已经放了好几天了,落了灰也是雾蒙蒙的颜色,那一贯袖子是蒲熠星能看清的最亮的东西。


“喜欢吗?”蒲熠星语气淡淡的,“喜欢的话就拿走吧。”


“真的吗?”郭文韬猛一回头,眼里亮晶晶的,“是要送我花吗?”


蒲熠星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年轻人不知道客气一下的吗?


“那是不是说明你还挺喜欢我的?”郭文韬猛地往蒲熠星方向靠了一下。


蒲熠星战术性往旁边挪了一格。


“你这个人,”蒲熠星很真诚地说了心里话,“蛮有趣的。”


郭文韬笑得更灿烂了,“我前男友也这么说。”


哦,你前男友。嗯,你前男友。很好,你前男友。


“我是直男。”蒲熠星说得毫不留情,不该有的念头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郭文韬还在笑,没心没肺的,“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就好。蒲熠星笑得很僵硬,那就别撩了,满天星我也不会送你的,里面还有一把枪呢。


郭文韬还在对着蒲熠星笑,笑得眉眼弯弯,唇珠艳红,笑得蒲熠星想跑。


别笑了,蒲熠星心里都快哭了,我要是现在告诉你我刚才差点想毒死你,现在屁股底下还有一排枪,你想要的满天星里也有枪你还笑得出来吗?


蒲熠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像这种球都没到脚边就想射门的,对面守门员已经把球扑住了还抱着腿乐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的,蒲熠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改天再约吧。”蒲熠星面无表情,“我家里确实没有吸尘器,而且,我有点想上厕所。”


“自己家里也能尿遁吗?”郭文韬看着蒲熠星。


“能。”蒲熠星回答地大义凛然。


“行吧。”郭文韬倒也不拖拉,站起身拉拉衬衫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哎。”


蒲熠星伸手握住了沙发下面的枪。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郭文韬的手在脸前面划了两下,“你长得蛮好看的。”


蒲熠星差点给沙发来了一枪。


他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有没有说过直男这回事儿。






郭文韬刚走进家门,耳后发丝遮住的黑色小孔里就传出了齐思钧字正腔圆的呐喊,“郭文韬!你在干什么?!你会不会啊你?哪里有这么快的?你怎么不上去第一句就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上 床呢?还你前男友?谁?左手还是右手?你行不行啊你!不行就算了!还有,怎么能随便就进他家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万一他把你杀了怎么办?万一他绑架了你怎么办?万一他给你下毒怎么办?万一……”


郭文韬一边把衣服内袋里的针管扔进垃圾桶,一边掐断了通信。


聒噪,实在聒噪。








——


帝都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一次次地挑动着这个不夜城的脉搏。酒精的味道在小巷里横冲直闯,把每一个夜不归宿的人撞得东倒西歪。


但总有人非常清醒。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酒吧里人头攒动,欢呼声一阵阵淹没了酒杯碰撞的声音,坑坑洼洼的玻璃球有气无力地挂在酒吧顶上,用杂乱无章的七彩光罩住了抱着吉他的男孩。


男孩在众人簇拥的中央,张扬的红发,扬着的暗红色,反射着一点点浑浊的光。


男孩大笑着压低众人的喊叫,“我课已经唱了三首了,我可不是这儿的驻唱。”男孩拨动着吉他弦,轻轻地盖过众人扫兴的嘘声,“不过,我这里有个活动。”


又是一阵骚动,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不明所以地把酒瓶锤在舞台边缘,起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哄。


“我会把吉他送给这里的一个人,可以是任何人。”男孩的眼里闪过一丝狭促的光,“但是有条件,这个人必须和我掰手腕并赢过我。”


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紧跟着是一阵阵小小的骚乱。


“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掰手腕?”


“他看上去确实蛮有力气的。”


“他在开玩笑吗?”


……


男孩环顾四周,“这可是我的宝贝吉他,玫瑰木的,没有人喜欢吗?”


男孩的话音刚落,人们的耳边就清晰地响起了一个不大但坚定的声音。


“我可以。”


红发男孩顺着声音看过去。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金发,各自有点矮小,中分的发型。红发男孩默默点了点头,全部都对的上。


“好的,勇敢的小伙,叫什么?”


“Josh。”


非常完美,连名字的发音都一调不差。


红发男孩对Josh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放下吉他,指挥人们为他让开一条足够唱的通道。


两个人的手交叠,红发男孩在对面的声音闻到了迷幻的味道,很熟悉,低头给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手上适当地用了七成的力气,青筋刚暴起一秒钟就消了下去。


结局一目了然。


Josh赢得易如反掌。


现场瞬间掌声雷鸣,红发男孩露出了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但还是大度地鼓掌。


“那我的吉他是你的了。”


吉他就这么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被放到了Josh的手里。吉他是被双手交接的,红发男孩和Josh的眼神在吉他的弦与弦之间相遇,离舞台近的醉汉还能清晰地看见那回忆的眼神。红发男孩脱了手……


“等等!”


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直直地穿透了酒吧上空污浊的空气。声音来得很远,人群自然地给来者分开了一条路,走近的男孩带着银色边框的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嘴角带着很温暖的笑,一双笑眼实在是好看。


红发男孩和Josh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我也想要你的吉他。”男孩看着Josh,“我可以挑战你吗?”


红发男孩和Josh对视了一眼,台下的醉汉们又是一阵哄叫,酒精浸泡里最是喜欢斗争,声音大得直顶破了工业风的屋顶。


Josh和男孩面对而坐,男孩的笑眼一点没变,相握时手心的力量却让Josh倒吸了一口冷气。


“3,2,1,开始。”


Josh头顶上的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下来了,对面笑得像是在聊很幸福的话题,手掌只是一倒的功夫,Josh的手就被压了下去。


台下震天的欢呼声响起,男孩转过来看红发男孩,“怎么样?吉他可以给我吗?”


红发男孩飞快地瞥了一眼周围,一个个酒瓶在人群中舞动着,“给他”“给他”的呼声一点点聚成了红发男孩和Josh脑门上的汗珠。


红发男孩抓紧了吉他,“先……先到者先……先得。”


“那好可惜啊。”男孩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他一直在笑,笑得讥讽又认真,目光越过红发男孩看向了他的背后,眼里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亲爱的,我很喜欢那个吉他呢。”


还没等红发男孩回头,双肩一阵痛麻,脱手的吉他被人稳稳地接住,一阵眩晕中,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晃动,先是越来越近的男孩,然后是Josh面色铁青的脸,最后,是男孩手中白纸黑字的证件。


“您好,我是中央十六队的齐思钧。我代表政府通知您,您贩卖du品罪名成立并予以逮捕,自现在起,您有权保持沉默。


背后的双手已经被拷住,这一系列动作的主人也从红发男孩的背后走进了舞台的灯光里。男孩一双眼睛很是深情,抓住齐思钧的手,声音轻得只有三个人听得见。


“辛苦了,亲爱的。”


TBC.




下章看性感文韬掰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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